香港赤臘角機(jī)場
    2007-05-24        來源:江蘇文藝出版社
    二十九
    我們乘坐的飛機(jī)降落在香港赤臘角機(jī)場時,已是傍晚了?盗尖恼煞蚶蠈O到機(jī)場接我們。他身材魁梧,童顏鶴發(fā)。去港島的路上,常瑞龍讓我猜他的年齡。我按康良怡的年紀(jì)推算,說五十四五吧,其實他已滿60。要不是那一頭的銀發(fā),看上去也就五十剛出頭。
    一起來的老金,一路上話很少。聽常瑞龍說,他是學(xué)建筑的。來公司前,他在一家大型的建筑公司工作。幾個月前,他妻子得癌癥去世了。 沒見到他之前,我一直以為他是個老頭。辦登機(jī)手續(xù)時,我還特地看了一眼他的港澳通行證,他比大江還小一歲。老金其實并不老,只是有點顯老,個又矮了點。
    晚上,老孫為我們接風(fēng)。席間,常瑞龍對我說:“小陸,這幾天我們要跟那兩家談判,你跟老孫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shopping。等我們談結(jié)束了,你再給我們做導(dǎo)游,好不好?”
    我本想聽聽他們都談些什么,可常瑞龍還是不讓我攙和,也許他對我有戒心。
    “行,我聽你們的安排!蔽覍ΤH瘕堈f。
    我們下榻在灣仔的一家四星級飯店。第二天一早,老孫就來飯店接我。單單海洋公園和宋城,我們就玩了一整天。隔天,他又領(lǐng)我去逛街。我倆把銅鑼灣的幾家大百貨公司全都轉(zhuǎn)遍了。
    晚上,常瑞龍來電話找我。當(dāng)我走進(jìn)他房間時,他正在接電話。他示意我在沙發(fā)上坐下。接完電話,他對我說:“老孫有他自己的事,不能老陪你!
    “要不我去聽你們談判吧?”
    “那有什么好聽的?你一個人去逛逛吧。”說完,他從兜里掏出張信用卡,一邊遞給我,一邊說:“這是張公司卡,你拿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。它的額度是三萬港幣,估計你也花不完。明天晚上有個宴會,你早點回來。”
    常瑞龍不讓我參加談判,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。其實,我倒樂意一個人出去逛,無拘無束的。再說,這兩天我也沒買什么東西,總不能空手而歸吧。
    第二天,我又去銅鑼灣了。我給孩子和我自己買了不少衣服,給大江買了兩條名牌領(lǐng)帶。都說男人有三寶,領(lǐng)帶、手表和皮包。我還想再給他買只名貴的手包,反正常瑞龍的錢不花白不花。累得快要走不動路了,我才回飯店。
    我剛進(jìn)房間,常瑞龍就來電話催我下去。赴宴的路上,常瑞龍介紹說,晚上港方請客,為我們和臺灣的吳老板接風(fēng)。一進(jìn)酒樓,我就見到謝 大多?盗尖鶝]跟我們住在一起,也沒來。臺港兩家來了八九個人,除了謝大多外,我一個也不認(rèn)識。接過他們的名片后,我才知道謝大多的公司叫臺安,他老板是 吳天印。他邋里邋遢的,不修邊幅,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種臺灣大老板。港方的老板叫汪秉成,他是華茂的董事兼總經(jīng)理,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商人。
    汪秉成對常瑞龍說:“?,你都來好幾天了,也不讓陸小姐跟我們見見面,太不夠意思啦。”
    吳天印在一旁問:“你這是金屋藏嬌!
    他們說得我臉直發(fā)紅,忙往謝大多身邊躲,好像他是我的保護(hù)神似的。
    常瑞龍不愧是老江湖。他說:“這事容我以后慢慢跟你們說。你們也別想歪了,真耐不住寂寞,到我的地盤,我負(fù)責(zé)。現(xiàn)在咱們在汪總的領(lǐng)地上。汪總,吳總我可就交給你了。”
    汪秉成說:“沒問題啦。你,我也管啦,就怕你丟不下陸小姐啦。”
    吳天印聽后,壞笑起來。
    常瑞龍問吳天。骸皡强,想入非非了吧?”
    吳天印答:“你少來!
    常瑞龍又對汪秉成說:“你汪總什么世面沒見過?見到漂亮小姐,不會也挪不動步了吧?”
    汪秉成說:“我還就是啦,你說怎么辦吶?”
    也許他們仨太熟了,不然汪秉成不該一點紳士風(fēng)度都沒有,何況跟我還是初次見面。
    常瑞龍對汪秉成說:“好了,別再吃人家豆腐了,請我們?nèi)胂!背H瘕堈f話也廣東味了。
    酒過三巡,他們的話題又不知不覺地轉(zhuǎn)到我身上,看得出常瑞龍有些不快。他說:“我說個故事給你們聽吧!
    吳天印問:“不曉得你講的是哪一類的故事呀?跟陸小姐有關(guān)就對了!倍颊f臺灣男人壞,我看一點沒冤枉他們,起碼沒冤枉他吳天印。
    汪秉成說:“愿聞其詳!边@會兒汪秉成倒文縐縐的了。
    常瑞龍說:“大陸其他地方的人都不太喜歡上海人,認(rèn)為上海人勢利。改革開放后,香港人到了上海,上海人發(fā)現(xiàn)香港人比他們還壞,把上海人的錢都賺走了。后來臺灣人又來了,香港人對上海人說,臺灣人比我們更壞,你們怎么不說他們?上海人說,臺灣人,那還是人嗎?”
    吳天印急了,說:“常總,嘴要積德!
    常瑞龍說:“我還沒說完呢,你急什么?”
    吳天印問:“還有呀?”
    常瑞龍說:“上海人說,臺灣人是造錢的機(jī)器。”
    吳天印樂了,說:“這還差不多!
    常瑞龍說:“還沒說完呢!
    吳天印說:“還有?”
    常瑞龍說:“臺灣人是造錢的機(jī)器,造得兇,花得厲害!
    吳天印說:“怎么講?”
    汪秉成對吳天印說:“說你們臺灣男人花心啦。”
    吳天印說:“汪總,你們香港男人就不花了?”
    常瑞龍說:“好了,這個故事說的就是你們倆!
    他們兩位挨了一記悶棍后,都不敢再消遣我了。謝大多坐在我邊上,悄悄地問我明天怎么安排。他主動提出想陪我逛街,說坐在談判室里看他們斗嘴心煩。我說,好呀,他們談他們的,咱們玩咱們的。
    第二天直到中午,謝大多才來找我,害得我在飯店里苦等了半天。出飯店后,他對我說:“香港,我來過不下十次,購物一定要去天星碼 頭!遍_始我沒明白,到了才知道那是個大型購物城,里面應(yīng)有盡有。我跟他一直逛到天黑。他很會砍價,替我省了不少銀子。吃過飯,他送我回到飯店,約我第二 天去九龍。
    九龍跟香港島隔海相望,海底隧道把兩地連成一體。我們在過海后的第一站尖沙嘴下地鐵了;氐降孛嫔虾,謝大多領(lǐng)我上了繁華的彌敦 道。一家金貨店的店員站在店門口,熱情地把我們拉進(jìn)店里。他用香港味的國語說:“慢慢看,可以付人民幣啦。”都說香港的金貨花式多、質(zhì)量好,果然名不虛 傳。我相中一枚戒指,可常瑞龍卡里的錢已所剩無幾,再用怕要刷爆了,我手里一時又沒那么多的現(xiàn)金。謝大多看出來了,跟老板要了點折扣后,就搶著去付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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